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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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16. chapter 16
記憶總是以同一場景重現。
她奔跑……躲避某些窮追不舍的眼睛，可同時又要小小吊住所有人的視線，因為多洛蕾斯清楚，只有自己一直處於危險的環境之中，她才能更多為另一個人爭取些時間——生機。
她能夠吸引越多的火力，敵人對於能夠追捕到她的情緒就越大。
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女孩氣喘籲籲，沿泰晤士河一帶不斷奔走。她估算失誤，差點在橋洞裏被追捕者抓住，幸好同擠一個床鋪的小流浪漢推了推她，多洛蕾斯才突然驚醒，她偷偷看向已經發現她的來訪者，轉身就跑。為了制造混亂，她故意上躥下跳，期間踩過無數雙腳。倫敦橋洞下的流浪漢太多了，外表又相似，所有人被驚醒，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聲音絕對是隱藏的最好助攻。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尚年幼的多洛蕾斯爬至橋邊，腳下是汩汩流淌的泰晤士河，一些與冬季濕氣不盡相同的氣味進入了她的腦海，像是人群踩過泥濘時腳印裏的積水與槍統振蕩中硝石的氣息。
她看見泰晤士河在腳下奔騰洶湧著沖刷過每一根支撐橋面的立柱，在鋼鐵與水泥之間咆哮著，白色的水花飛濺在其巖石上。
有那麽一瞬間，萬事萬物都是白色的，就像天堂。
然後多洛蕾斯擡首看了天空一眼，毅然決然化身為天堂的一員。
……
冰冷，黑暗，痛苦。
漠漠水壓積攢在胸腔，她的肺憋得發疼，急需空氣，可胸腔隔膜卻在冰寒徹骨中劇烈收縮著，根本無法舒張呼吸。
就仿佛有人按住她頭頂，不讓她浮出水面一樣。
……水面？
多洛蕾斯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條件反射抽出壓在枕頭下的槍，開了保險，直指坐在她床頭，正拿著她的手機上下接拋的男人。
棒球帽，口香糖，悠閑自在的笑容。
男人仿佛沒註意到她的敵意，笑瞇瞇問：“我早就說叫醒你的方式不止放錄音一種。”
他伸手拂去多洛蕾斯額角的汗液，目光很是肆無忌憚，仿佛就篤定了對面這人不會動手似的。而多洛蕾斯也太了解他了，她深知男人那一套悠閑的背後是一切皆可拋棄的瘋狂，世界在他眼底都是無所謂的。
對方問：“想我了嗎？”
她很平靜地開口：“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閣下能在拜訪前正式通知一下。”
她說完，依然保持著持槍的姿勢，但卻沒有聽見想象中的客套回應，只好擡眼，就見對方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其誇張的戲劇性與做作程度完全對得起他的國籍。
“我曾給你發過許多短信，卻都如投入無底深淵，視而不見可不是我這個青梅竹馬應得的待遇，更何況我早在拜訪前就已經給過你一場最盛大的通知。”
說著他彎下腰想給予她一個面頰吻，卻被一偏頭躲過，離近看男人陰郁膚色上那兩圈青黑不容忽視，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多洛蕾斯移開視線，皺眉道：“通知？”
她並沒有收到什麽通知。
“正是。”仿佛故意搞神秘似的，他講話的調子耐人尋味地拖長了點欲擒故縱的尾音。
“那是什麽？”揚了揚眉。
“你猜～”
可惜多洛蕾斯根本不感興趣。
“夠了，莫裏亞蒂。”
槍統更近一分。
夜色中她臉上的表情更顯冷漠：“歐洲是已經裝不下你了嗎，‘犯罪屆的拿破侖’要漂洋過海開拓美利堅？——相信我，這裏的每一個聯邦警探做夢都想抓住你給自己的履歷添上完美的一筆。”
當然，也包括她。
多洛蕾斯看著這張CIA通緝榜第一的臉，簡直不能相信莫裏亞蒂此刻還能笑瞇瞇說出青梅竹馬這句話，她現在應該立刻就照著他腦門或者胸口來一槍，當然，她更相信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做了的話，窗外不知道在哪裏的狙擊槍也會立刻結果了她。
“我以為我們雙方都很清楚，你是匪，我是警，我們之間從來不存在什麽青梅竹馬。”
“人與人的聯系遠非你單方面就能中止，誰能將時光從生命裏完全地割舍？”
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睫毛上，低語如同嘆息：
“‘我已看見一個路標，永遠立在我面前；我要走向那條道路，沒有人能再生還；不是為了犯罪使我遠離人間。’”
——舒伯特。
莫裏亞蒂不經意地和著音樂的旋律，伸手拭平她肩上的黑發，她沒有拒絕他的動作，是因為拒絕不了，只用自己抿成平角的唇線表達厭惡。莫裏亞蒂笑了下，女人的恩怨分明，他自泰晤士下游將其打撈上來後就深有體會，他救過她收留她，於是獲得她所有的忍讓與乖順，如果不是那個運動員……
回憶使他的目光越發陰攣，那是一場堪稱完美的傑作，他的出場秀，過程如此振奮人心，結果卻令他失去一段友誼！
女孩用完全欣賞不了他的行為藝術的聲音，最後一次向他追問——
為什麽？為什麽殺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一切都極為鮮明地殘留在他的記憶當中，卻又如夢中之事，一覺醒來恍如隔世。他簡直不能相信，明明同樣位於人生的起點，接受同樣的教育，多洛蕾斯·弗朗斯居然能選擇一條和他完全相反的路。他簡直不能相信，他曾經，是那麽歡喜能找到一個和他相似的人，能跟上他的思維，眸底深埋對人世的諷刺。
這個世界嘈雜，紛亂，又無趣，匆匆而過幾十年，所以為什麽要壓抑明明早就翻湧如海潮的怒火呢！
“你不覺得無聊嗎，洛？”
……
公寓外頭，多洛蕾斯大學期間支起的杜鵑花架迎風而立，有淡粉色的花骨朵正徐徐展開。
中夜星移鬥轉，漫天星光熠熠。莫裏亞蒂的身體半擋住窗口，於是她一半的臉，也就落於沈寂。
——“不覺得。”
多洛蕾斯擡起頭，平靜地把槍塞回枕底，然後向後靠住自己的枕頭，對莫裏亞蒂笑了一下：
“但你如果還不交代來我家的理由，我就逮捕你。”
莫裏亞蒂立刻溫順地眨眼：“理由是？”
“性騷擾。”
“……”
他幹脆跳到她的床上：
“這麽說你會告訴別人我們青蔥而又愉悅的過往？”
“我的人生自從離開了你家就與你沒有半點關系，再者——恕我直言，你根本就沒有過青蔥的時候，更何談愉悅？”
“可真冷漠。”
莫裏亞蒂咂咂嘴：
“虧我這麽賣力把你從惡龍的手裏救出來，結果不僅得不到感激，還被迫得知如此殘酷的評價。”
“我的評價已經足夠中肯，相信如果換做是福爾摩斯家的兩位先生，你的心會更加千瘡百孔。”
多洛蕾斯瞇起眼：“惡龍？”接著又斷言，“你來紐約果然是另有目的。”
不過，怎麽會跟她有關？
她看著莫裏亞蒂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和那幾道深不可測的擡頭紋，難以置信：“神盾局的特工是你引走的？！”
“Bingo！”
他大笑：
“Sur——prise～我在他們的大樓底下埋了炸彈——boom～boom～boom，作為我的美利堅開場秀是不是太張揚了？”話雖這麽說，他的表情卻嫌明顯不過癮似的。
“……”
多洛蕾斯盯著他領口露出的一點精致鎖骨，呈呆滯狀，接著認真考慮一槍崩了這個英格蘭·註定中年謝頂死禿子的可能，哪怕同歸於盡也比現在這個狀況令人開心。她再度從枕下抽出槍，抵住他下巴崩潰道：
“你究竟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智商不太好？炸他們大樓的理由有那麽多，你就非要說是為了我？！——不許對著我做鬼臉！！”
“……”
“也——不許——舔——我的槍！”
猩紅的舌尖情|色地伸出又縮回，赤|裸裸的男色。
莫裏亞蒂沒有說話，他毫無興致地伸出手，一副“你要求真多不過老子心情好就隨你鬧騰”的寵溺表情。
“如你所願。”
多洛蕾斯緊緊盯住他的臉：“你就這麽大搖大擺炸了一棟大樓然後就來找我了？”
“嗯哼～”
男人主動側躺在床上，熟練鞠一捧她的黑發繞在指頭：
“DC華盛頓，還有什麽問題？”
“簡直太多了！”
多洛蕾斯按了按太陽穴：
“你到底來做什麽？”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緩緩發力拽著女人的頭發，直到對方因為疼痛而彎下了身體。莫裏亞蒂伸手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聞著那發間的清香，只覺得這麽多年消失在他們其中，那些無可遍尋的歲月，便如辛德瑞拉的水晶舞鞋，只要時機時機一到，就回來了。
……
“Miss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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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chapter 16
記憶總是以同一場景重現。
她奔跑……躲避某些窮追不舍的眼睛，可同時又要小小吊住所有人的視線，因為多洛蕾斯清楚，只有自己一直處於危險的環境之中，她才能更多為另一個人爭取些時間——生機。
她能夠吸引越多的火力，敵人對於能夠追捕到她的情緒就越大。
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女孩氣喘籲籲，沿泰晤士河一帶不斷奔走。她估算失誤，差點在橋洞裏被追捕者抓住，幸好同擠一個床鋪的小流浪漢推了推她，多洛蕾斯才突然驚醒，她偷偷看向已經發現她的來訪者，轉身就跑。為了制造混亂，她故意上躥下跳，期間踩過無數雙腳。倫敦橋洞下的流浪漢太多了，外表又相似，所有人被驚醒，氣急敗壞、罵罵咧咧的聲音絕對是隱藏的最好助攻。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尚年幼的多洛蕾斯爬至橋邊，腳下是汩汩流淌的泰晤士河，一些與冬季濕氣不盡相同的氣味進入了她的腦海，像是人群踩過泥濘時腳印裏的積水與槍統振蕩中硝石的氣息。
她看見泰晤士河在腳下奔騰洶湧著沖刷過每一根支撐橋面的立柱，在鋼鐵與水泥之間咆哮著，白色的水花飛濺在其巖石上。
有那麽一瞬間，萬事萬物都是白色的，就像天堂。
然後多洛蕾斯擡首看了天空一眼，毅然決然化身為天堂的一員。
……
冰冷，黑暗，痛苦。
漠漠水壓積攢在胸腔，她的肺憋得發疼，急需空氣，可胸腔隔膜卻在冰寒徹骨中劇烈收縮著，根本無法舒張呼吸。
就仿佛有人按住她頭頂，不讓她浮出水面一樣。
……水面？
多洛蕾斯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條件反射抽出壓在枕頭下的槍，開了保險，直指坐在她床頭，正拿著她的手機上下接拋的男人。
棒球帽，口香糖，悠閑自在的笑容。
男人仿佛沒註意到她的敵意，笑瞇瞇問：“我早就說叫醒你的方式不止放錄音一種。”
他伸手拂去多洛蕾斯額角的汗液，目光很是肆無忌憚，仿佛就篤定了對面這人不會動手似的。而多洛蕾斯也太了解他了，她深知男人那一套悠閑的背後是一切皆可拋棄的瘋狂，世界在他眼底都是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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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依然保持著持槍的姿勢，但卻沒有聽見想象中的客套回應，只好擡眼，就見對方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其誇張的戲劇性與做作程度完全對得起他的國籍。
“我曾給你發過許多短信，卻都如投入無底深淵，視而不見可不是我這個青梅竹馬應得的待遇，更何況我早在拜訪前就已經給過你一場最盛大的通知。”
說著他彎下腰想給予她一個面頰吻，卻被一偏頭躲過，離近看男人陰郁膚色上那兩圈青黑不容忽視，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多洛蕾斯移開視線，皺眉道：“通知？”
她並沒有收到什麽通知。
“正是。”仿佛故意搞神秘似的，他講話的調子耐人尋味地拖長了點欲擒故縱的尾音。
“那是什麽？”揚了揚眉。
“你猜～”
可惜多洛蕾斯根本不感興趣。
“夠了，莫裏亞蒂。”
槍統更近一分。
夜色中她臉上的表情更顯冷漠：“歐洲是已經裝不下你了嗎，‘犯罪屆的拿破侖’要漂洋過海開拓美利堅？——相信我，這裏的每一個聯邦警探做夢都想抓住你給自己的履歷添上完美的一筆。”
當然，也包括她。
多洛蕾斯看著這張CIA通緝榜第一的臉，簡直不能相信莫裏亞蒂此刻還能笑瞇瞇說出青梅竹馬這句話，她現在應該立刻就照著他腦門或者胸口來一槍，當然，她更相信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做了的話，窗外不知道在哪裏的狙擊槍也會立刻結果了她。
“我以為我們雙方都很清楚，你是匪，我是警，我們之間從來不存在什麽青梅竹馬。”
“人與人的聯系遠非你單方面就能中止，誰能將時光從生命裏完全地割舍？”
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睫毛上，低語如同嘆息：
“‘我已看見一個路標，永遠立在我面前；我要走向那條道路，沒有人能再生還；不是為了犯罪使我遠離人間。’”
——舒伯特。
莫裏亞蒂不經意地和著音樂的旋律，伸手拭平她肩上的黑發，她沒有拒絕他的動作，是因為拒絕不了，只用自己抿成平角的唇線表達厭惡。莫裏亞蒂笑了下，女人的恩怨分明，他自泰晤士下游將其打撈上來後就深有體會，他救過她收留她，於是獲得她所有的忍讓與乖順，如果不是那個運動員……
回憶使他的目光越發陰攣，那是一場堪稱完美的傑作，他的出場秀，過程如此振奮人心，結果卻令他失去一段友誼！
女孩用完全欣賞不了他的行為藝術的聲音，最後一次向他追問——
為什麽？為什麽殺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一切都極為鮮明地殘留在他的記憶當中，卻又如夢中之事，一覺醒來恍如隔世。他簡直不能相信，明明同樣位於人生的起點，接受同樣的教育，多洛蕾斯·弗朗斯居然能選擇一條和他完全相反的路。他簡直不能相信，他曾經，是那麽歡喜能找到一個和他相似的人，能跟上他的思維，眸底深埋對人世的諷刺。
這個世界嘈雜，紛亂，又無趣，匆匆而過幾十年，所以為什麽要壓抑明明早就翻湧如海潮的怒火呢！
“你不覺得無聊嗎，洛？”
……
公寓外頭，多洛蕾斯大學期間支起的杜鵑花架迎風而立，有淡粉色的花骨朵正徐徐展開。
中夜星移鬥轉，漫天星光熠熠。莫裏亞蒂的身體半擋住窗口，於是她一半的臉，也就落於沈寂。
——“不覺得。”
多洛蕾斯擡起頭，平靜地把槍塞回枕底，然後向後靠住自己的枕頭，對莫裏亞蒂笑了一下：
“但你如果還不交代來我家的理由，我就逮捕你。”
莫裏亞蒂立刻溫順地眨眼：“理由是？”
“性騷擾。”
“……”
他幹脆跳到她的床上：
“這麽說你會告訴別人我們青蔥而又愉悅的過往？”
“我的人生自從離開了你家就與你沒有半點關系，再者——恕我直言，你根本就沒有過青蔥的時候，更何談愉悅？”
“可真冷漠。”
莫裏亞蒂咂咂嘴：
“虧我這麽賣力把你從惡龍的手裏救出來，結果不僅得不到感激，還被迫得知如此殘酷的評價。”
“我的評價已經足夠中肯，相信如果換做是福爾摩斯家的兩位先生，你的心會更加千瘡百孔。”
多洛蕾斯瞇起眼：“惡龍？”接著又斷言，“你來紐約果然是另有目的。”
不過，怎麽會跟她有關？
她看著莫裏亞蒂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和那幾道深不可測的擡頭紋，難以置信：“神盾局的特工是你引走的？！”
“Bingo！”
他大笑：
“Sur——prise～我在他們的大樓底下埋了炸彈——boom～boom～boom，作為我的美利堅開場秀是不是太張揚了？”話雖這麽說，他的表情卻嫌明顯不過癮似的。
“……”
多洛蕾斯盯著他領口露出的一點精致鎖骨，呈呆滯狀，接著認真考慮一槍崩了這個英格蘭·註定中年謝頂死禿子的可能，哪怕同歸於盡也比現在這個狀況令人開心。她再度從枕下抽出槍，抵住他下巴崩潰道：
“你究竟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智商不太好？炸他們大樓的理由有那麽多，你就非要說是為了我？！——不許對著我做鬼臉！！”
“……”
“也——不許——舔——我的槍！”
猩紅的舌尖情|色地伸出又縮回，赤|裸裸的男色。
莫裏亞蒂沒有說話，他毫無興致地伸出手，一副“你要求真多不過老子心情好就隨你鬧騰”的寵溺表情。
“如你所願。”
多洛蕾斯緊緊盯住他的臉：“你就這麽大搖大擺炸了一棟大樓然後就來找我了？”
“嗯哼～”
男人主動側躺在床上，熟練鞠一捧她的黑發繞在指頭：
“DC華盛頓，還有什麽問題？”
“簡直太多了！”
多洛蕾斯按了按太陽穴：
“你到底來做什麽？”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緩緩發力拽著女人的頭發，直到對方因為疼痛而彎下了身體。莫裏亞蒂伸手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聞著那發間的清香，只覺得這麽多年消失在他們其中，那些無可遍尋的歲月，便如辛德瑞拉的水晶舞鞋，只要時機時機一到，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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